近日，工信部发布了关于2024年前四个月通信业经济运行状况的统计数据。数据显示，在这四个月里，电信业务总收入累积达到了5924亿元，同比增长了4%。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增速相较于一季度GDP的5.3%增长率，通信行业显得稍显滞后，差距达到了1.3个百分点。
长期以来，通信行业一直保持着高于GDP增速的发展态势，其在经济社会发展中扮演着基础性、战略性和先导性的重要角色。然而，当前行业增速的明显放缓，特别是与同期GDP增速相比的滞后，无疑为通信行业的发展敲响了警钟。这一趋势提醒我们，通信行业亟需寻求新的增长点，加快转型创新的步伐，以适应快速变化的市场环境，确保行业持续健康发展。
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负增长
新兴业务“引擎”动力不足
虽然1—4月统计数据显示通信行业整体收入稳中有升，仍处于健康发展的轨道上，然而通过对比可以发现，过去一年多来，电信业务收入增速由2023年1—4月的7.2%下降到2023年全年的6.2%，又进一步下降到2024年1—4月的4%，且低于2024年一季度GDP增幅1.3个百分点。这是近几年来我国电信业务收入增长速度首次低于GDP增速，行业增速下滑趋势明显。
从业务结构来看，1—4月电信业务收入增速下滑的主要原因在于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负增长和新兴业务收入增速下滑。2024年1—4月，三家基础电信企业完成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2169亿元，同比下降1%，而同期移动互联网流量同比增长13.2%，出现严重的增量不增收现象。要知道，今年1—4月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在整体电信业务收入中的占比达到36.6%，在电信业务收入结构中占比最高，其负增长的影响不可低估。分析原因，这里面既有人口红利逐步退潮，移动互联网流量消费增长趋缓的因素，也是几家基础运营商严重“内卷”，不断“价格战”所导致的结果。
虽然新兴业务收入继续保持了两位数的增长，成为拉动电信业务收入增长的“第一引擎”，但其增长速度下滑明显。2024年1—4月，三家基础电信企业完成新兴业务收入1508亿元，同比增长11.2%，较2023年同期的22.3%下降11.1个百分点。作为“增长引擎”的数字化转型业务动力不足，对整体营收的拉动作用削弱了不少。数据显示，新兴业务对电信业务收入增长的贡献率由2023年1—4月的4.3个百分点下降到2024年同期的2.7个百分点。其实自去年起，三大运营商的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新兴业务就不再呈“突飞猛进”之势，增速明显放缓。新兴业务收入增长速度下降幅度较大是造成一季度收入增速下滑的重要原因之一。
从外部来看，受经济下行压力影响，很多地方政府的数字化项目收缩，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动力不足，数字化市场需求不足，成为导致新兴电信业务收入增长下滑的主要原因。而从内部来看，有的运营商为了迅速抢占数字化转型市场，将传统通信市场的低质量、无序竞争模式引入新兴业务领域，导致在竞争大型政企项目时出现激烈竞争甚至恶性竞争，中标价格一降再降，甚至是亏本赚吆喝。这种竞争模式不利于持续稳定的业务增长，反而暴露出政企市场背后的风险。
此外，前期运营商在新兴业务领域的技术和产品“含金量”并不高，在部分项目中实际沦为了集成商的角色。要真正在数字化转型中做大做优政企市场，运营商的关键还在于提高产品的核心竞争力，提供差异化的服务，真正发挥新兴业务增长引擎的作用。
加快向科创型企业转型
推动行业高质量发展
当前，通信行业基础业务发展日益饱和、流量红利消退，行业增速提升的关键引擎还在于发展新兴业务，强化核心竞争力。对于运营商而言，加快向科技创新型企业转型，大力发展产业数字化业务，是重回快速增长轨道的不二选择。对于行业可持续发展而言，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向“新”提质是必经路径。
科技创新是推动电信行业发展的重要动力。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以科技创新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作为2024年的重点工作之一。全国工业和信息化工作会议以及三大运营商的2024年工作会议也都将强化科技创新摆在了更加突出的位置。
近年来，基础电信运营商纷纷提出向科技创新型企业转型的战略目标，积极布局战略性新兴产业，加大科技研发的投入，取得了显著成效。中国电信全面布局云计算及算力、大数据、人工智能、安全、量子、数字平台、新一代信息通信七大战略新兴业务，2024年要在科技型企业建设方面再上新台阶。中国移动实施以AI、算力网络、大数据、6G、能力中台、安全为重点的“BASIC6”科技创新计划，创新构建“连接+算力+能力”新型信息服务体系。中国联通提出要持续加强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持续加强网络安全现代产业链链长实力，持续加强关键科创力量建设，持续加强专业技术人才队伍建设，持续加强创新成果转化。
但是，与真正的科技创新型企业相比，基础电信运营商还存在不小的差距，需在加大研发投入、建强研发队伍、强化科技创新机制体制保障等方面继续发力，加快从传统电信运营商向科技创新型企业转型。
在技术研发经费投入方面，2023年，中国电信研发费用为131亿元，同比增长24%，占主营收入的比例2.82%；中国移动研发费用为287亿元，同比增长58.7%，占主营收入的比例为3.32%；中国联通研发费用为80.99亿元，同比增长18.5%，占主营收入的比例为2.42%。自己跟自己比，进步不小，但是，一旦与真正的科创型企业相比，便相形见绌。2023年，华为研发投入达到1647亿元人民币，占全年收入的23.4%。三大运营商过去一年的研发费用总和不到华为的一半，从收入占比上看，华为的研发投入强度更是达到运营商的8倍多。近十年，华为累计投入的研发费用超过11100亿元人民币。
在研发科创队伍建设方面，2023年，中国电信研发人员达3.3万人，同比增长47%，员工占比达11.8%；中国移动研发人员数量为4.6万人，同比增长16.9%，员工占比达10.3%；中国联通研发人员数量为2.1万人，同比增长12.8%，员工占比达8.7%。截至去年底，三大运营商研发人员突破10万人，同比增长24.2%。但是，与领先科技企业相比，三大运营商在研发人员占比上仍需提高，且应提高对顶尖人才的吸引力，努力打造具有行业影响力的顶级科学家、院士以及各领域的顶级专家、国家级专业人才和企业首席专家队伍。
当前，通信行业的发展增速遭遇持续放缓的严峻挑战，这无疑是对整个行业的一次深刻警醒。在业务转型的压力面前，通信行业必须化压力为动力，积极寻求破局之策。具体而言，行业应聚焦关键核心技术研发，不断突破创新瓶颈，筑牢新型信息基础设施的根基。同时，深化融合业务应用，拓展新的增长领域，以“新”提质，探索出行业高质量发展的全新路径。这样，通信行业不仅能够持续为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注入动力，更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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